美东时间昨日上午9点半,纽交所股市开盘,阿里股票进入询价时刻。长达两个半小时,7次询价。当交易大厅一片欢腾,屏幕闪过92.70美元的开盘价时,已比前日晚间阿里公布的发行价68美元上扬36%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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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直接将阿里推上全球科技板块龙头IPO募资案榜首。若考虑到绿鞋机制下超额配售,阿里将创下迄今为止全球资本市场最高募资纪录,高达250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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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有幸在纽交所交易大厅现场体验了这一幕,感触多多。单看首日表现,阿里似乎没啥了不起。但若仔细考虑一下挂牌时的风险条件,阿里的表现,已是相当不易,甚至可以说,消除了原本可能存在的巨大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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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因为,这个2014年的9月19日,老天似乎专门安排过,至少有三重不太有利的重大因素摆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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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iPhone6正式发售日。你知道, 9月9日公布产品时,苹果不但没能刺激资本市场,当日还是收跌行情。人们将这一表现视为全球科技业疲弱下滑的征兆,并断言科技概念股可能面临大幅调整。我一度担心,这一因素连累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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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1 k4 ]7 M3 O: q1 x, Y; y 二、苏格兰公投。对大不列颠公民来说,唱票悲喜交加。要知道,独立派若胜出,英伦金融市场可能大幅受挫,从而冲击与它紧密关联的美市。事实上,过去两周,华尔街人持续对此发表言论,一片紧张。我当然担心美市恐慌情绪进一步连累阿里。# \" ~' S- I9 M* ~& z7 ]* p9 R$ m
1 R* R0 n4 l% Q$ a+ y0 M 三、18日,美国FED传递加息态度,19日是直接反应的交易日。虽然结果是要继续维持相当长一段时间的低利率,但华尔街的通缩危机情绪也只是暂获缓解,因为老美另一官方机构说,2015年可能要达到1.3%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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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v% p- a, i- m9 d) d5 q 在我看来,三件事虽是相对孤立的事件,但却具有一种异质同构的特征。它们的结果若是不利,可能导致19日的资本市场大幅动荡,阿里IPO,将面临来自产业面、资金面的两大利空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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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H5 ]& f+ { b P3 R8 D4 L 我相信,阿里应该没有料到,它选定的9月19日,会遭遇这三重风险条件撞车。- m9 g" j$ W8 z$ `) Z2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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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让我们回到问题的核心面:这样一个敏感的弱市时刻,这样一种异质同构的氛围,阿里为何会有如此惊人的一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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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a3 S4 h% b7 C2 s* S 你可以找出无数的理由:阿里是全球第一大电商平台,战略清晰,生态稳定,有一种很牛叉的合伙人制,有一套独特的文化,有一帮执行力超强的团队,盈利能力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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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挂牌纽交所,这类理由确实非常合理。但是,要明白这里是对上市审核十分严苛的纽交所,何况它面对的,是因支付宝股权风波等问题备受美投资人质疑的阿里。3 D( F1 }; j2 j( k5 k(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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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有一种超越单纯内部因素的条件,才能真正打动全球投资者,尤其是美国投资者。我认为,这一重条件在于中国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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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K* x) J, e5 s. t# |- K; D 挂牌后不到一小时,马云回答了诸多媒体提问。他的表述中,词频最高的是“中国”、“信任”、“生态”、“中小企业”、“社会问题”。他说,阿里发展15年,今天能成功登陆美国资本市场,并非完全是阿里人多么优秀,而是因为阿里是一家中国企业,15年来,阿里一直伴随中国成长,他与公司一直感恩中国,感恩中国无数的中小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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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调母国的战略价值,我不觉得马云是在忽悠。倘若阿里生在中国之外,固然市场开放,但是要想整合那么多产业资源,挖掘出那么多产业机会,几乎不太可能。因为,越是开放的市场,就越是缺乏壁垒,市场竞争的条件相对透明,借助简单创新迅速获得规模与利润的门槛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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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i+ k7 u9 S4 ~8 T, e% w; }+ }" p 马云坦陈,正是因为中国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才给与阿里许多机会。公司的使命是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解决许多社会问题,消除各种壁垒,这都是阿里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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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h3 d! u8 [6 i9 \; I 我觉得,这也正是马云持续谈论“生态”的原因。当许多人抱怨阿里变得越来越大,业务越来越复杂,一眼难以看出具体在做什么时,阿里已经以它的互联网手段将这些业务统合起来。8 y8 ^' W; G1 d3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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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我们搞足球看不懂,其实我们需要的是快乐,是文化。”马云说,人家的足球,场上11人是1个人,而我们的足球,场上11人是110人,必须改变一种文化。" _( i6 t; a, H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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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强调这样的观点:庞大的人口基数,丰富多样的实体经济,辽阔的市场纵深,多元的市场需求,不太均衡的市场结构,正是中国电商形态的互联网平台天然的土壤。当然,必须有相对开放的国家成长,也必须有开放的IT技术与基础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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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年来,阿里从一个微末无名的小企业,成长为全球互联网巨头,正是得益于这种土壤与趋势。可以这么说,如果要我选出一家最能代表中国过去15年发展的企业,我首选阿里。这不是因为它具有更多新经济特征,而是因为,它的平台化效应,它的成长过程,成就了无数中小企业业者的梦想,它是中国改革开放后15年的缩影。3 E h7 Z- m6 u( K+ ?' w8 y2 V' u) W6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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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也许不同意这观点。它们也许会罗列出联想、海尔们,腾讯与百度们。在我眼中,相比阿里,它们固然在中国乃至全球拥有相当的影响力,但它们的生态、撬动中国经济的能力,完全不在一个层面。其中,腾讯、百度甚至还只是一种工具化企业。) H1 Y4 u2 t) u: o; e
3 e6 l5 }, e6 P0 m4 D 可以这么说,在中国市场,没有一个企业像阿里这样丰富多面,与人们的生活紧密相关,它激荡的浪花,几乎波及了中国人所有的方面。阿里已成为全球互联网领域最大的商业化杠杆,当你一眼看不懂它的业务与结构时,它已经建立起强大的生态体系。- c# s+ ?& u9 U c7 B ]6 {4 u
0 a' E% Y7 s8 p' _1 x8 v- g 这种生态体系的影响力,甚至已超越中国,波及周边。你能看到,就在前日,韩国女总统朴槿惠借阿里IPO之际,为韩国中小企业鼓与呼,期望通过嫁接阿里平台,推动韩国经济民主化进程。这对女总统来说,已是非常关键的策略。一个多月前,马云曾与她相见,当时,他们沟通了诸多合作机会。' o! l5 @( v; {2 U- M: E7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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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印象可能有限,但一个新兴国家最高领导人,如此直白地将国家战略与一个外国企业全球战略捆绑,实在罕见。这至少说明,诞生在中国土壤里的阿里,已成为撬动全球经济的关键产业力量。气场之大,远非2007年可比。0 l% R- J9 U! N! Z8 `$ k%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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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气场背后,除了平台效应,更隐含一种信任的力量。信任缺失,曾长期困扰中国商业进程。马云今日说,阿里最大的功劳,就是孕育出一种信任体系,让整个商业变得更为透明。# S9 J3 t. C7 Z3 f% K/ ]: @
0 i* c" b: k1 k* @ 他甚至表示,阿里今日登陆纽交所,亦并非为了钱,“阿里不缺钱,而是希望通过上市成为一家更加透明的国际化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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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要是拉回到2007年阿里登陆港交所时,我可能会对类似表态有所怀疑。但是,面对如今的阿里,我认为,这是新一代中国民族企业家坦诚的心声。马云,这个矮个子男人,已经主动背负起民族企业国际化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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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这是马云在强大的直觉能力之外,所具有的远见、格局及情怀。只是公众还难以适应这种直白的表达,难以适应某种坦诚。而马云此前的回应则是,“要学会适应别人的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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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V) Q% W$ u4 W- @" d" ~, o) A 挂牌纽交所的前夜,阿里人在社交网络平台上贴出一张图片,上面写着一句话:“你好,世界。”下面是一排可爱的多彩小人。我觉得,这正是一种国际化气度与情怀的展示。它陈述的对象,是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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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马云的话说,阿里的定位是服务于中小企业,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不只服务中国中小企业,而是面向全球。马云昨日甚至说,200多亿美元的融资投向,未来可能大部分落在海外,收购或者落地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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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为了收购而收购,我认为,真正的国际化不是开个厂,而是通过自己的改变,来让一个地区改变,这是文化的力量。”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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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n4 L ^2 F 马云廓清了过去多年中国企业盲目国际化的思路。那种简单兜售商品、建设工场,在纽约时代广场象征性地投放几则广告的做法,大都缺少真正的生态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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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6 t7 L' l1 X7 Y! k- d 正是由于马云身上这种超越短期商业利益诉求、追求未来愿景的情怀与远见,才让阿里成为全球互联网业中生态最健康、稳定的企业之一。当然,它离不开各个业务的数字化精密运作,强大高效的落地执行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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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2 W3 h I0 J! }8 a 而我也认为,正因如此,这个2014年的9月19日,全球投资者尤其是华尔街的人们以一场狂欢行动迎接了阿里的到来。) @3 ~) e# W/ W& m(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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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是没有看到阿里的挑战,也在思考IPO后,它还有多大的成长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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