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难民潮背后:各国“秀姿态”的同时也各有考量, ?$ T0 I2 S* n& G( L
: }7 C7 f% B/ y. c6 T: h1 d9月2日,年仅3岁的的叙利亚小难民艾兰·库尔迪(AylanKurdi)在偷渡途中溺死,遗体俯卧在土耳其伯顿海滩的照片顷刻间传遍世界,并引发了山呼海啸般的反应。 c2 L1 L! d# \" \$ x X
2 }4 S" T! M; _' F) U1 r面对难民,欧洲最初的推三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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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1 z0 g/ s' D在9月2日前,欧洲对所谓“地中海难民”的态度是推三阻四的。1 ~3 C1 `4 m- X,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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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联合国难民署的数据,2015年1-5月,有逾1800名难民死于地中海,是2014年同期的20倍,其中尤以4月21日意大利兰佩杜萨岛所发现的难民船惨剧怵目惊心,当时这艘严重超载的难民船在接受意大利海岸边防局救助时发生混乱和内讧,结果仅140多人获救,其余难民全部遇难,总计遇难人数据称在400-800名之间。一些批评者指出,地中海北岸的欧洲国家(西班牙、法国、意大利、希腊等)对救助和接纳“地中海难民”不热心、不主动,有时甚至任由他们在海上随波逐流,这些批评者包括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布鲁塞尔的许多“欧洲派”政治家,以及像“国际移民组织”(Migration)这样的非政府机构。/ |& t1 E0 i$ D0 G: E
3 T4 F. \ A9 W但被指责的南欧国家表示,自己不是不救,是实在吃不消了:它们本就是金融危机的重灾区,自身尚苦于经济乏力、资金匮乏和就业率低迷,面对源源不断的难民无论如何是“消化不良”的。$ `) U* M0 V! [9 h/ A
! f% X! {2 H4 |& w( E鉴于此,在负责欧盟难民事务的专员阿夫拉莫普洛斯(DimitrisAvramopoulos)设计,欧盟委员会主席容克(Jean-ClaudeJuncker)、欧洲外交事务负责人莫格里尼(FedericaMogherini)等推动下,今年4月欧盟确认了所谓“地中海难民共识”,即一方面确认“欧盟各成员国都有义务分担难民接纳责任”的原则,另一方面强调“所有难民分摊都必须是各国自愿的”。) ~* c5 Y9 x- u; V j- Z7 @+ V"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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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迫于迫于内外强大压力,布鲁塞尔的态度很快从“自愿分配”变成“强制性分摊”:今年5月20日,欧盟推出“难民配额”(quotasderéfugiés)原则,难民接收国将获得每名难民6000美元的欧盟一次性安置费用,这些被分摊的难民将获得难民庇护权,并“有至少75%的概率获得庇护国国籍”,接收国不得随意驱逐或遣返他们,不过“是否给予难民以难民地位或接受入籍则由各成员国自行决定”。5月27日,欧盟又推出“难民配额清单”,欧盟28个成员国中的25个都被摊派了强制性难民配额,其中负担最重的为德国(8763人,占21.91%)、法国(6752人占16.88%)和西班牙(4288人占10.72%),其余23个成员国包括弹丸小国卢森堡都被摊派到位,只有事先就宣布不参加并获得布鲁塞尔方面认可的英国、丹麦和爱尔兰三国未获配额,但也被要求“自愿接收”。+ p( d9 @( ^$ {8 C) q. D+ H
& j S, }4 ?* e8 G不过这一“强制性摊派”原则当时在欧盟内部遭遇强大阻力:法国总理瓦尔斯(ManuelValls)和总统奥朗德(Fran?oisHollande)相继表示“不敢苟同”,东欧国家则更是直言不能接受,如匈牙利总理欧尔班(ViktorOrban)当时大骂“是哪个白痴想出的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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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h4 K. r# p. O: s至于英国等三个无配额国家,态度就更坚决而明朗。英国政府直言“不打算参与”,前外长哈蒙德(PhilipHammond)更在9.2事件不久前称“非洲偷渡人口大量进入欧洲将危及欧洲繁荣和凝聚力”,表示将推动欧盟修改法律,确保将不具备资格的难民遣返回非洲,“否则所有人都会勇于偷渡,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出发就永远不会被遣返”;丹麦首相赫勒托宁-施密特(HelleThorning-Schmidt)也表示,丹麦将不会增加接收“地中海难民”。. t: P7 E" f; a: Z$ O& r. n
5 N3 `% \; ?8 C t% g当然持相反观点的国家也有,最突出的是德国,副总理加布里埃尔(SigmarGabriel)早在9月2日前就呼吁欧盟其它国家更多接纳非洲难民,并在欧盟范围内建立更公平的难民分配比例,欧洲外交事务高级代表莫格赫里尼(FedericaMogherini)则表示“没有难民会在违背意愿前提下被遣返”。不过相对于“拒绝声”,“接纳声”无疑要小得多。: c$ ^0 {$ C' T1 F) I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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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中海难民”问题因“9·2”事件大变脸( |: m0 y+ h* \* w* D2 e) V
2 L9 g0 n7 w) g( |$ ]“9.2叙利亚小难民艾兰·库尔迪死亡”事件让整个欧洲的“难民空气”为之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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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t, [& C8 P& ~3 y/ d) X! m原本就对“地中海难民”持较温和态度的德国自然是急先锋:就在不久前还因面对巴勒斯坦难民小女孩“我想在德国生活下去”的当面要求给出“但德国吃不消”答复而备受争议的默克尔总理(AngelaMerkel),9月6日拿出了迄今全世界针对“地中海难民”最慷慨的一张“大礼单”:2016年额外拨出6亿欧元(联邦政府和各州各3亿)用于安置难民(这相当于将当年度难民安置预算增加近60%),在已宣布建造30万套难民安置房基础上要求各州再建造15万套,并由联邦政府出面担保,大众银行和德国复兴信贷银行提供融资——按照德国一些评论家的说法,这也许意味着“整个德国将为此改变”,因为照最悲观估计,“默克尔妈妈”(欣喜若狂的难民对她的称呼)的慷慨将导致80万“地中海难民”在今年涌入德国,德国媒体估计,仅9月5-7日三天,涌入德国的叙利亚难民就超过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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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态度保守或暧昧的法国、英国也出现微妙变化:公开宣称“法国绝不认同配额”的法国总理瓦尔斯改口,在社交平台上称“对难民的不幸忍不住热泪盈眶”,法国政府7月9日由内政部长卡赞纽夫(BernardCazeneuve)宣布,法国将在两年内额外接纳2.4万难民,内政部任命阿胡尔(KléberArhoul)为难民问题国家协调员,并打算在9月12日召开市长联席会,将难民安置任务量化到各城市;至于英国,原本一直不松口的他们如今由首相卡梅伦出面表示“愿意根据情感和能力的综合考量自愿接纳一些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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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z% Z( o n' N) `其它一些国家或政要也纷纷作出象征性姿态,如教皇方济各呼吁各教会接纳“地中海难民”,芬兰总理西皮莱(JuhaSipila)扬言让出官邸供难民安置用,甚至远在大西洋另一端、本身已接纳大量难民的加拿大也坐不住了,魁北克省移民部长韦尔(KathleenWeil)宣布将在今年内接纳3650、而非计划中的1200名叙利亚难民,官方反对党——联邦新民主党(NDP)更宣布,如果他们在10月举行的联邦大选中获胜,将在2019年前让加拿大接纳4.6万叙利亚难民,另一个反对党——联邦自由党宣布的数量是2.5万名,而执政的联邦保守党则是1万名,一些市镇也纷纷要求联邦政府放松难民准入要求。& b, m0 f) N$ {% h" z$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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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格里尼显然对此感到鼓舞,他表示“希望法国和德国成为欧盟各国的表率”,欧盟委员会已提出了让欧盟各国追加分摊12万难民的计划,其中德国3.1万,法国2.4万,英国(居然主动提出“愿意分担”)2万。( E+ E9 r: _"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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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y( T2 p% s- B+ }( j" [难民问题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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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f( e" ]5 u3 c _& s7 l7 P" s问题在于,欧洲的“地中海难民”问题并非看上去那么简单。0 j' A% K6 g% }8 l4 G,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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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盟数据显示,2014年有22万“地中海难民”涌入,2015年头5个月就已突破2014年全年人数,截止8月底已突破33万难民“冲入地中海”,而不幸死在海上或偷渡过程中的难民人数则已超过2500名,其中40%来自叙利亚和厄立特里亚两个国家。4 y( D! I# F- t1 X; z0 |6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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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在欧洲提出避难申请的难民(其中绝大多数业已进入欧盟境内)多达60万,而今年必然会更多,因为联合国难民署登记纪录显示,仅叙利亚登记难民人数就多达120万,且突然开启的欧洲大门必定会鼓励更多的“下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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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z X& f4 _让人忧虑的还不仅于此。, V3 G: {# J8 k' ^) N( O6 Z
1 o4 U5 e% J- Q8 H/ f7 M# s尽管“9.2”事件让叙利亚难民一下子为世人所关注,但他们并非“地中海难民”的全部,据统计,今年1-3月向欧洲申请难民庇护的“地中海难民”中,叙利亚人只占16%,比例甚至低于厄立特里亚人(27%)和科索沃人(26%),而阿富汗人(7%)、伊拉克人(4%)和阿尔巴尼亚人(4%)也为数不少,此外,来自撒哈拉以南非洲的船民虽暂时比例下降,却是困扰欧洲几十年的“老大难”难民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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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一些支持大量接纳难民的组织和专家,如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CNRS)移民问题研究员克罗沙尔(OlivierClochard)认为,即便这些难民都涌入欧洲,也不过占欧洲总人口的1%,“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更多人却不敢如此乐观,他们指出非法移民、难民的涌入由来已久且愈演愈烈,已在许多国家构成严重社会问题,包括民族构成改变、文化和宗教冲突、经济和就业矛盾,以及治安矛盾突出甚至反恐压力增大等,如果骤然追加如此众多的“地中海难民”,且如欧盟和美国所言“简化甄别程序、减少遣返比率、提高接纳速度”,后果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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